开篇语:温灸,也称艾灸,是中国最古老的中医外治疗法之一。热病用针,寒病施灸,准确界定了两者之间的关系。但在长期的临床实践中,灸法被医者长期冷落,以至国人只知有针不知有灸。为弘扬汉传中医,还原温灸的本原面目,笔者试图与中医古籍中挖掘汉代以前的温灸技法,以连载方式以飨读者。
追本溯源
——汉传中医温灸(艾灸)术的前世今生之一
针灸,是一个“针+灸”的合成词,即:针刺和温灸的合称。
从字面意义上分析,针者,金属制品也;灸者,可燃性物品也。
针与灸,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。但现实生活中,却往往混为一谈。满大街悬挂的都是“针灸”的招牌,实际上专营“针刺”,名不符实。如此看来,从医者,在临床上“重针不重灸”,忽视了“温灸”的存在。时间长了,“针灸”反倒成了“针刺”的代名词。假使你向别人推荐温灸疗法,别人有可能会说,这东西扎着疼不疼?
“不知有汉,无论魏晋”。非常有必要聊一聊温灸的前世与今生了。
中医学以汉朝时期最为成熟和鼎盛,是个分水岭式的时代,与金元之后的时方派理论相区别,我们特称之为“汉传中医”。汉传中医,花开两朵,结出了两个果实:一是医经,华佗、扁鹊为代表人物;二是经方,张仲景为方剂的集大成者。
“经方者,本草石之寒温,量疾病之浅深,假药味之滋,因气感之宜,辨五苦六辛,致水火之齐,以通闭解结,反之于平。及失其宜者,以热益热,以寒增寒,精气内伤,不见于外,是所独失也。”——《汉书.艺文志.方技略》
“医经者,原人血脉、经络、骨髓、阴阳、表里,以起百病之本,死生之分,而用度箴石汤火所施,调百药齐和之所宜。至齐之得,犹慈石取铁,以物相使。”——《汉书.艺文志.方技略》
概括地说,经方是运用方剂治疗疾病,以汤液内服为主,属于方剂学和中药学范畴;医经运用臓腑经络辨证,侧重于外治方法疗疾祛病,属于解剖学范畴。
从概念上分析,医经派所采用的治疗方式是“箴石汤火”。实际上,是按外治媒介(医疗器具)划分的4种类别,“温灸”就含藏其中。
箴者,针也。这两个字,同音,通假字。大概原始的针刺工具,取材于竹子,古人在没有掌握治炼技术前,是金属针具的替代品之一。其后经过了骨针、石针、陶针等阶段,在商朝才开始出现金属针具。在古典医学文献的训诂与校勘上,晓有成就的广州中医药大家教授范登脉老先生,也具文指出:“《素问》之‘针’盖本作‘箴’,后人传抄,改‘箴’为‘针’,亦犹今人改古籍文字为今天通行文字。”
石者,砭术也,针砭时弊的砭。《黄帝内经》说:“其病为痈疡,其治宜砭石”,类似于中医外科在治疗皮下组织溃烂,清除瘀血、脓疮时使用的手术刀。商遗址出土的盒装医疗器具砭镰,长20cm,最宽处5.4cm,外缘弯曲钝圆,内缘锐利。这是我国目前出土的最古老的医疗工具,猜测这是针刀和手术刀的雏形。《三国演义》里,华佗为关羽刮骨疗毒,采用的大概就是砭术。可惜的,砭术已经失传了,但沿用至今的刮痧用具,就是砭石制作的。
汤者,烫也,虽然与《伊尹汤液经》中的“汤”是同一个字,但有本质区别。现在而言,汤液即汤剂,特指把中药饮片加水煎成汤,去渣、取汁,是用来内服的;这里的“汤”是用来外治的,是与药浴有关的疗法;长沙马王堆出土的《五十二病方》中,就载有熏浴方8首,是目前最早发现关于药浴的文字资料。
火,凡是借助于火力和药物外用,驱赶病邪时的外治疗法的总称。在《伤寒论》、《千金方》、《脉经》条文里散落着大量有关火疗的内容,其中,熏、灼、灸、熨,是四种常见的治疗手段,比如:
1、设面色缘缘正赤者,阳气怫郁在表,当解之,熏之。(脉经)
2、少阴病,下利,脉微涩,呕而汗出,必数更衣,反少者,当温其上,灸之。(伤寒)
3、治胸背疼痛而闷,熨背散方。熨背散,乌头、细辛、附子、羌活、蜀椒、桂心各五两 川芎一两六铢。上七味治,下筛,锦裹微火灸令暖,熨背上,取瘥乃止,慎生冷,如常法。(千金)
温灸疗法,就属于医经派“箴石汤火”——外治四法的中的“火”。
温灸疗法,堪称中国最古老的外治疗法之一。
温灸,是什么时候产生的?
考古学家讲了,人类在大约170万年以前,开始学会用火取暖、烘烤食物。灸疗的起源,应该是此后渐渐被人发现和利用。至于灸疗具体的产生年限,无从考证。但据目前已出土的马王堆汉墓帛书《足臂十一脉灸经》,有人推断成书于春秋时期。所以,灸疗的历史应该比春秋更为久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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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年12月22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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